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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入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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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若因為琴藝與藝癡結下深厚的師徒緣分,所以對於琴藝也是真心喜愛的。一聽玄奕問起這個曲子的詞,他勾了勾唇角,淡笑道:“剛才腦海裏倒是有了幾句詞,勉強可以唱給你聽聽。”

“那屬下還真是有耳福了。”玄奕頗為歡喜的說道。

別人不知道小主子的厲害,他從小侍候小主子自然是一清二楚。小主子師從詭仙居詭仙、茗劍閣閣主斷劍、桃花源西毒、龍吟琴之主藝癡書生,是世間少有的有大造化之人。雖然小主子看起來跟他一樣不著調,可是老主子一早就說了他的衣缽就由極具慧心的小主子繼承了。小主子自小聰慧過人,看書過目不忘不說,還可舉一反三。

詭仙斷劍等四位哪一個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早年便傳授了小主子畢生絕學,小主子早就爛熟於心。小主子跟藝癡先生最為健談,因此在音律上造詣頗高。小主子八歲之時藝癡先生便出言道:不出三年,他便也不及若兒了。

小主子唱作俱佳,名動天下之曲皆可信手拈來,今日他倒是有耳福聽小主子的清歌了,玄奕如是道。

“這個曲子就叫《入世劫》吧。”末了,逢若停了手,看著簾外霧霭蒙蒙,悠悠的開了口。

“簾外煙籠薄柳,輸盞上青釉一籌。像是誰鋪開水墨筆蛇龍走,不甚跌落了一葉秋。臨江幾尾歡游,尚不識家國離愁。隔山遙傳過吳儂山歌幾首,誰家少年撐篙船頭。”

“一語劫,一語難。山中修行一十五年,了悟得個道法自然。”

“我願入世指點江山,盼得天下海清河晏。歸來後絳衣換酒錢。負琴踏遍山海林川。”

“天道輪回,諱莫如深,卦每不敢算盡……”

逢若的聲音是清潤中又微微帶著魅惑的沙啞,他低低的唱著,邊撫琴邊瞧著不知何時下起的綿綿綿細雨。他的聲音頗為動人心弦,讓人聞之沈迷其中無法自拔。他的聲音低低如訴,穿透著這纏綿的細雨似是要傳遞給誰人聽。

他的一腔心事都付與這纏綿的琴音和動人的歌聲中,他們都道他琴聲美,歌聲佳,或許這世上也只有那一個人懂他的心情吧。

三師父,若兒踏遍千山萬水也要找到你。

三師父,若兒無人可懂,甚是孤寂,你到底是在何方啊……

我一直不相信這世上還有遮蔽天地法則的地方,竟可阻擋我找到你的路。

可我本就是重生之人啊,也許我重來一次為的就是給自己一個善終吧。我想讓你們都好好的,待我全了心願便歸隱山林,不問世事。

逢若看著氤氳的霧氣山林第一次滿意的勾起了嘴角,這雲霧繚繞之處與雲巫山有些相似,心裏頗為親切。畢竟是住了十五年的地方,一遭離去,自然是有些舍不得,可他心裏卻是明白,有些事他是逃避不了的,哪怕重來一次他也是要做的。

就在逢若欣賞著這難得的美景時,突然十幾個人影竄了過來,將逢若的車駕團團圍住。那些人身上的衣衫面料尚可,且手裏拿的兵器磨得鋥亮鋥亮的,這行徑頗像攔路搶劫的綠林好漢。只是這些人是不是好漢倒不知道,這次踢到鐵板卻是真的。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為首的一個棕色衣衫的大漢手持雙斧眸子兇狠的看著玄奕和逢若。

在這個棕色衣衫大漢宋猛的眼裏,玄奕和逢若可是十分好宰的對象,他們二人看起來細皮嫩肉,手無縛雞之力,且衣著華美,十足就是出來游玩的富家公子哥兒。他十分清楚這種富家公子哥兒就是酒囊飯袋,十分怕死,只要亮出來他們的家夥,他們就會嚇的屁滾尿流,乖乖的奉上金銀珠寶和美女。

駕車的是玄奕,他神色淡淡仿佛是沒有看到突然竄過來的十幾個人。逢若無比悠閑地撫著琴,就連團子趴在逢若的腳邊小憩眼睛都沒睜開。

宋猛看著毫無反應的逢若和玄奕,只當他們二人是被他們這些兄弟給嚇傻了呢,臉上的笑容越發放肆。

“頭兒,他們的衣裳和玉佩看起來很值錢呢!就是不知道馬車裏是不是有不少的財物!”一個滿臉橫肉的刀疤男子不懷好意的看著逢若二人,絲毫不避諱 的說道,那樣子就像是已經看到逢若兩人跪地求饒的場景了,倒是膽大的要瓜分著財物。

“那小白臉手裏的琴看起來值不少銀子呢,上次的幾根金簪子都讓給二哥他們了,這次我要那個琴!”一個瘦高的尖嘴猴腮的男子垂涎道。

不曾想那個尖嘴猴腮的男子話音一落,一個青衣書生打扮的白凈男子,也是這十八人中唯一沒有拿兵器的人。那青衣書生眸光落在逢若身前的龍吟琴上,緩緩開口道:“十二,你這次的眼光不錯,這琴的確是極好的。不說這琴價值千金,單是那琴上墜著的瓔珞玉石就夠我們山寨幾百口人吃上一年了,那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和羊脂白玉啊!玉質澄清透明,成色極佳,觀之有光華流動,此乃是玉石中的極品。這種玉石就是在皇家也是很珍貴的,我曾見過皇族之人將這有光華流動的和田玉著雕刻大師雕了一只玉麒麟,剩下的玉料便做了一個扳指,那人珍之重之不常將此物示人。這兩個年輕男子,氣度非凡,更將此種珍品不放在眼中,想來背後是有大靠山的。”

話說到這裏,那青衣男子轉頭朝著宋猛作了一揖,開口道:“大當家的,這兩位公子並非尋常之人,不能輕易為難,還請大當家的給這兩位公子放行吧。”

宋猛聽了那青衣男子的話,上下打量著逢若和玄奕,看了半天除了覺得這兩人容貌上佳,衣衫華美之外倒沒有看出來別的什麽。宋猛知曉上官曜是從京城來的,為了避禍在小小的關寧谷待了十餘年。上官曜熟讀史書和兵法,儼然就是宋猛的私人軍師,正因為有上官曜的存在,滁州知府王百態數次攻不下小小的關寧谷。平日裏宋猛對上官曜的話可謂是言聽計從,可是這一次宋猛卻覺得上官曜有些誇大其詞了。

這兩個人富家公子哥兒看起來不過是膽子大了一些,跟往常遇到的肥羊沒有什麽不同。他在關寧谷占山為王十幾載什麽樣的風浪沒有見過,不過是兩個毛都沒長齊的毛小子,有什麽害怕的,他在這關寧谷稱王稱霸十幾年就沒有遇到怕的人!

看著上官曜一臉的懇切宋猛也有一點的猶豫,礙於上官曜的面子宋猛還是開口問道:“這兩個小子莫不是京城的公子哥兒?你可是認識他們?”

宋猛只當是上官曜認識逢若兩人,若是認識倒是可是放行。

只是上官曜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之前從未在京城見過。”

宋猛聽此,那最後一點猶豫也消失了。看著逢若越發不善,就在宋猛提著兩把斧頭朝著逢若走去的時候,上官曜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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